简介
刚到诏狱门口就听到里头喝彩叫好的动静。郑宴离皱着眉头,远远瞧见小旗们正把个新来的陌生面孔围在当中。那人身材高挑,足尖轻轻点地、提身一纵就上了墙,灵活如猿猴一般攀上吊在半空的铁链,在顶上腾挪自如,仿佛壁虎游墙。底下又是一阵叫好声。“大白天的不去做事,都围在这看什么猴戏呢?”郑宴离一脸不爽地缓步进来,众人见是他,立刻有些心虚地向后一退、闪出条路来。——抢我的位子倒也罢了,居然也
2024-01-31 17:10xiaohua
刚到诏狱门口就听到里头喝彩叫好的动静。郑宴离皱着眉头,远远瞧见小旗们正把个新来的陌生面孔围在当中。那人身材高挑,足尖轻轻点地、提身一纵就上了墙,灵活如猿猴一般攀上吊在半空的铁链,在顶上腾挪自如,仿佛壁虎游墙。底下又是一阵叫好声。“大白天的不去做事,都围在这看什么猴戏呢?”郑宴离一脸不爽地缓步进来,众人见是他,立刻有些心虚地向后一退、闪出条路来。——抢我的位子倒也罢了,居然也
郑宴离从宫里出来,先是回了趟镇抚司衙门。
奇怪的是没见着几个人,看门的说新来的罗大人去了诏狱。
锦衣卫这位新任长官,是正四品的镇抚使,比他的官职还要高一级。据说是从外地调来的,年纪轻轻,却深得皇帝信任。
刚到诏狱门口就听到里头喝彩叫好的动静。
郑宴离皱着眉头,远远瞧见小旗们正把个新来的陌生面孔围在当中。那人身材高挑,足尖轻轻点地、提身一纵就上了墙,灵活如猿猴一般攀上吊在半空的铁链,在顶上腾挪自如,仿佛壁虎游墙。
底下又是一阵叫好声。
“大白天的不去做事,都围在这看什么猴戏呢?”
郑宴离一脸不爽地缓步进来,众人见是他,立刻有些心虚地向后一退、闪出条路来。
——抢我的位子倒也罢了,居然也是练的轻功?那不比划比划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见有人来了,那人手上一松,像片树叶般轻飘飘落地,竟是声息皆无。
论起轻功,郑宴离算个行家,此时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新来的还有点本事?
那人上前一步,十分客气地抱拳行礼道:“在下罗卫,见过千户大人。”
按说他的官职较低,理应是先上前行礼的。不过对方行的是武行的规矩,看起来并不打算以官职压人。
郑宴离勉强笑笑,上前抱拳还礼:“罗大人好。”
二人身量相当,那罗卫也是二十出头,浓眉大眼,肤色白皙,倒是生了副好样貌。
听底下人说,他是福建总兵罗旦的小儿子,自己凭本事参加武举博的功名;得了皇帝钦点,才千里迢迢地从福建赶赴京城上任,正是年轻有为风头正盛。
郑宴离冷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一番:“轻功跟谁学的?有师父吗?”
“家师是江南名捕,云中客。”罗卫颇为自豪道。
“……没听过。”郑宴离白眼。
罗卫挠头,不好意思道:“家师在闽浙一带比较出名。不知阁下师从何人?”
“我师承华山派,是空山道人的关门弟子。”
“久仰久仰。”罗卫恭维得有些敷衍,眨眨眼,左右看看:“很厉害的样子……很出名吗?”
众小旗使劲点头。
——嘶,挑事那味很足了。
郑宴离眉梢挑了挑,瞥了他一眼:“三步上墙,小孩子的把戏。”
“听说你在小刀面前一招都没过去?”
郑宴离斜了他一眼:“来过两招?”
“请赐教!”
两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就快交上手了,众小旗赶紧上前打岔道:“千户大人,您刚来还不知道!刚才罗大人正给我们演示嫌犯逃走的手段呢!”
“啊?”
提起这事,郑宴离立时也来了兴趣:“怎么说?”
罗卫得意道:“戌时换岗的时候,狱卒突然就发现地牢里关押的小刀不见了,于是慌得连牢门也没锁就赶紧出去报信——她就是这个时候出的地牢。”
“没可能!”郑宴离摇头道:“地牢通往外面只有一条路,而且当中有三道铁门——攻击守卫拿到钥匙是有可能出去的,但并没有人看到她,更没人受到袭击。”
罗卫也不跟他抬杠,转身来到地牢门口,左右交替踩着两边的墙壁,同时提气向上,几下就攀到顶,然后整个人的后背贴紧天花板、两腿一字马卡在墙壁上,说道:
“你们只顾着匆匆跑过去察看,根本没人抬头看上面,所以她就是这样出去的。”
说着,他竟是手脚并用,像是吸附在顶壁上一样,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动作有点滑稽,但确实可行。
地牢的四壁都是砖石砌成,砖与砖之间有一指来宽的缝隙,没想到竟成了他攀附借力之处。
众人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郑宴离学的是名门正宗,讲究的是飞檐走壁、高来高去无声无息,是天上惊鸿一瞥的白衣仙人;而罗卫上墙的法子虽说不好看,但很是实用,是江湖上溜门撬锁之辈的惯用伎俩。
郑宴离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扁扁嘴:
“哼,雕虫小技。”
“但是管用。”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小刀?!
连正主都这么说,看来真相大概就是如此了。
她一身毫不起眼的市井民妇打扮,斜倚着墙,两臂抱在胸前,正笑嘻嘻地看着罗卫表演。
“你还敢来?!”
郑宴离下意识地手按刀柄,神情严肃;众小旗也是一阵紧张,纷纷去摸刀。
小刀扫了众人一眼:“若是换作鞑靼人,我出手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一句话,郑宴离不由暗忖:确实,她逃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伤人,甚至没有攻击任何人;而以她的身手,取人性命是轻而易举的事。
细想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无非是想尽快把情报送出去;而她除了枢密院女官的身份以外,似乎也并无过错?
这时,罗卫从墙上飘身下来,对众人道:“你们既打不过她、又关不住她,那就客气点嘛。”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有理。
郑宴离正色道:“她现在可还是朝廷钦犯呢!”
“我怎么没听说?”罗卫看了他一眼:“有圣旨吗?公文呢?……再说了,捉拿钦犯那是捕快的事,不归锦衣卫管!别瞎操心。”
最高长官发了话,众人也纷纷点头,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什么钦犯不钦犯的?”小刀不爽道,慢条斯理地摸出块宫里的腰牌,拎在手上晃了晃:“我现在住宫里,合法人士!奉命出宫办事来的。”
是啊,她现在跟着瑾瑜,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了。
“你来这做什么?”郑宴离问。
“找人。”
小刀答了一句,用下巴指了指罗卫:“那小孩,……你过来。”
郑宴离有点幸灾乐祸地让到一边,看着罗卫朝她走去,但预想中的挨打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走,出去说。”
二人在郑宴离失望的目光中走出诏狱的大门来到院子里,却也并未走远,就与他们隔了十数丈远的距离开始交谈。
“头儿,那……咱们还抓人吗?”边上的小旗试探地问。
郑宴离瞪了他一眼:说得就跟你能抓住一样?
小旗吓得一缩脖子,不吭声了。
“如今姓罗的才是你们的长官,”郑宴离说道:“他说的不抓,那将来出事自然由他顶着,咱们干嘛要操这个心?”
众人点头称是。
郑宴离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有说有笑,那熟络的样子,哪里像是初次见面?
这里头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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