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是她的心在用力向她靠近。“保护好自己,若不舒服了千万别强撑。”她从未将汝安单纯的当成一个仆人,但汝安心中的尊卑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她从不把林笙给她的自由当做是自己应得的。是主子怜爱她,她要更努力才是。许多次来月事身体不适强撑着和林笙到处跑,都是林笙强行要她去休息她才肯去。“我当你是姐姐,是家人,已经有两位家人倒在里面了,你万不能出事。”车夫看着两个少女一路跑向城中,守卫
2024-03-05 10:55xiaohua
是她的心在用力向她靠近。“保护好自己,若不舒服了千万别强撑。”她从未将汝安单纯的当成一个仆人,但汝安心中的尊卑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她从不把林笙给她的自由当做是自己应得的。是主子怜爱她,她要更努力才是。许多次来月事身体不适强撑着和林笙到处跑,都是林笙强行要她去休息她才肯去。“我当你是姐姐,是家人,已经有两位家人倒在里面了,你万不能出事。”车夫看着两个少女一路跑向城中,守卫
绘者泼墨,人间晚秋。
临江城重建栽种的银杏在秋日洒满街道,车马压在脆化的叶子上连挤压声也变得助眠。
回林府的路并不长,但林笙自入城便晃晃悠悠的睡着。倚靠在汝安身上,呼吸匀称,连马车已经停下来也不知道。
林府是褚申墨亲自下令重建的。他问过林笙是否需要令选址,林笙说,林府是她长大的地方,换哪里都不如那个院子好。他本是担心她看忆景思人,但她自己开口说不换地方,那便不换。
每年清明林笙会和汝安一起回到临江祭奠家人。虽有陈家二房照顾,终归是不放心,姜怀彻干脆请人住在林府,林笙不回来时便当看院,回来时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可算把笙小姐盼回来了。”
陈家的管家守在林府门前,又是今日不把她带回去断不放人的架势。
“他怎么又来了。”
马车停时她并没有醒的意思,奈何陈管家的嗓音实在掐着尖的让人烦,再安心的觉也被搅合个一干二净。
“二房那边自小姐回来便日日叫人来请,应是想再攀几分关系吧。”
“继续晾着。他们想做皇商又不把大权交出来,做什么美梦。太子哥哥需要一个儒商的名头,以他们的能耐,这辈子也成不了儒商。”
陈止的头脑不可谓不精明,就是太精明了,林笙才回到临江半月也不见他。她母家的身份确实好用,大前提是这个母家好控制。
陈止喜欢算账,让他做喜欢的事不难,难的是让他心甘情愿把这个名字让出来,褚申墨自然会找人做抛头露面的陈止,方便他日后行事。
陈管家见又是汝安先下车,知道今日肯定又是没戏,寒暄几句留下个明日会再来后不再扰林笙清静。
“幼时母亲喜欢在花园抚琴,她会提前做好糕点放在对面,然后将我放在石凳上,我总是把软糯糯的东西吃的像营中那些叔伯们撕肉一般。母亲觉得实在不够文雅,蹲下来同我讲许多道理。但过几日我随父亲住在营中,便有样学样又回到老样子。若不是后来常入宫,许不会注意自己的吃相呢。”
“母亲最喜欢弹《寒梅》却喜欢画竹。她说,满地清白一点红,甚美,而父亲舞剑如风吹竹林,淋雪亦直,甚美。”
“汝安,你幼时家中如何?”
“小时候住在主家,日子虽苦,父亲对我们这些孩子却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有哥哥弟弟们一口,便也有我和妹妹一口。一家人在一起也算开心的。”
“三日之后,随我去陈家吧,也晾他们许久了,这件事解决之后该回去啦。”
林笙坐在河边,手略过水面,掀起些波纹。
林府后门出来便是一条贯穿全城的河,幼时家中无人有空陪她时她常在河边一坐一下午,直到林母叫人喊她吃饭。
陈止算着时间,林笙差不多该给他这个表兄一个台阶,早早在府上备好宴席。
“我知妹妹今时不同往日……”
“我也不想同表兄绕圈子。陈家的生意你可以参与掌舵,依照皇商要求去做,但表兄你不可以用掌家人的身份,殿下需要的不是会做生意的人,而是我母族中一位儒商的身份。”
“我做出这样的牺牲,那分成?”
“会按照所有皇商的标准让你一分。”
桌上的菜林笙分毫未动,仅循礼浅尝茶水。
是今年的新茶,头茬无疑。陈家并无茶园更无茶叶生意,能弄到新茶,估计是有人早听到风声想攀附陈止。
“以及,需要把你伙伴们的嘴管严。这南北运货的事情自然会落给你。”
“阿笙呀,你我兄妹一场……”
“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但今日我开口了,便没想过不成,毕竟,表兄你知道了一些不方便知晓的事情不是。”
陈止明白林笙的意思。
权贵们做事讲究滴水不漏,她开口将话说出来,若没有按照既定行事,有人前脚离开陈家,便有人后脚让知情的人再也不能开口。
“你这与威胁何区别?”
“表兄不也是靠我在江南这片吃得开吗?”
林笙轻笑,放下茶杯,起身唤汝安进来:“tຊ我们走吧,是时候收拾回去啦。”
“阿笙这是要回哪里?”
“过几日回垣来城呀,我已祭奠过父母,也同你谈过身份之事,已然可以复命喽。”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陈止一脸懵。
“三天,三天内我给你答复。”
陈止在生意场上是有些手段,但更清楚自己起家一半靠家业,一半靠这个表妹有意扶持,若不如她意,官府那一部分定然自己是走不通的,早晚会将攒下的家业搭进去。
现下赚的足够富贵一世,但赚钱哪有够,有了三分想五分,有五分想七分,若有皇商身份,足足的十分,南北运货这一块他必能掐住大头。
林笙笃定陈止没有他名字中那份定力,不可能就此收手。
回到林府时优哉游哉的等他来说同意褚申墨的要求。
“小姐,有一封垣来城的信。”
“谁送来的。”
“走的官驿,但没名字,清晨时到的。”
姜怀彻和东宫的信也走官驿,每一份都会署名,没有署名是怎么回事。
垣来城附近突发疫病,太子及太子妃亲往安抚民心,已染疫病。
“送信人在哪?!”
“信到便走了。”
汝安从未见过林笙如此大惊失色,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东西去百易城。去把城中能找到的大夫都找来,让他们每人开一副应对疫病的方子,城中所有相关药材悉数买下。”
“小姐,怎么了这是。”
“百易城突发疫病,那离垣来城太近了,殿下和太子妃嫂嫂都在,要快。”
汝安听到太子与太子妃瞬间明白林笙在慌什么。大概率是两位贵人情况不妙。
如林笙所料,百易阻断了垣来城与外界货运的一条主路,城中听说百易一处疫病严重,将药材一扫而空,拿不出去分毫支援百易。
临江到百易距离虽远,但她知道的早,赢天时及人和,失地利。
守城士兵白布遮面,林笙远远等着进去的人出来回禀情况,掀开帘子看到的尽是人在搬运尸体。
凡涉疫尸身均要焚烧,只这一会已经有五六具。
“小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都住在府衙中……殿下不让您入城,他说让您绕开百易尽快回垣来城或者回临江城。”
“违背太子的意思不算抗旨。你们在城外等药材运来,我自己去。”
她拿过汝安手中的面巾系在口鼻处,抬腿便走。
“小姐,等等我,我和您一起。”
汝安大步跟上,林笙眉头微皱:“太危险了,你和他们一起在城外等,最多三日药材和医师就来了,那时你再找我。”
“两位殿下染病,小姐你照顾不过来的。”
汝安抓住林笙的手腕,她是丫鬟,但很少做重活,也很少做累活,手上的力气不过是这个年纪的姑娘应有的力度。
林笙觉得她握的好用力。
是她的心在用力向她靠近。
“保护好自己,若不舒服了千万别强撑。”
她从未将汝安单纯的当成一个仆人,但汝安心中的尊卑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她从不把林笙给她的自由当做是自己应得的。
是主子怜爱她,她要更努力才是。
许多次来月事身体不适强撑着和林笙到处跑,都是林笙强行要她去休息她才肯去。
“我当你是姐姐,是家人,已经有两位家人倒在里面了,你万不能出事。”
车夫看着两个少女一路跑向城中,守卫检查过林笙身上的太子令牌后虽迟疑,仍旧放她二人进去。
到府衙那段路格外漫长。
医师们背着药箱奔走在无力起身瘫躺在地的病人之间,尚未染病之人守在药卢旁配药熬药。拿到药的人急切将汤药灌下肚,呛到咳嗽不止,即便如此依旧强让自己把药喝干净,仿佛这一剂能救他性命。
林笙抓住一个看起来能回答她的人问府衙在哪,那人匆匆指路,她牵着汝安一路狂奔。
府衙周围并没有病人,守着的人多是太子亲随,见林笙来似见救命稻草:“阿笙姑娘?你可算来了。”
林笙不记得那侍卫是谁,只能凭穿着确定是御林卫。
“殿下如何?”
“我等侍卫不知,但只有白福和太子妃旁边的姑娘在照顾两位殿下,我们看着也揪心。”
林笙咬着下唇又问几句,大约摸清情况。
太子和太子妃被安排在一间房中,人手不够这样照顾起来方便,但也容易让二人相互传染。
“白福,我叫门口的侍卫去问城外庄子了,你去收拾一下两位殿下的东西。”
林笙并没有直接去看褚申墨和先太子妃,而是找到在厨房煎药的白福,她不想耽误任何时间。
“阿笙姑娘?殿下不是不许您来……”
“这个时候我再不来难道看着你们两个在宫中长大毫无经验的人照顾两位殿下吗?”
褚申墨症状不严重时写了条子,城中现在除了缺药材外其他均井井有条。
林笙悄悄推开门,房中二人虽未同塌,但都在睡着,呼吸沉重吃力,可见症状不轻。
太子妃本也眠浅,听到开门声时以为是来送药的,睁眼却看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阿笙?你怎么来了。”
褚申墨闻声睁开眼睛,无力起身。
“小阿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担心哥哥嫂嫂。这个时候就不要教育我了。临江的药材大约三日后到,我提前找许多医师问过防护办法,我和汝安要比白福他们更知道如何照顾大家。”
褚申墨和先太子妃本也无力与她多说,只能默许她留下。
林笙趁夜将二人送出城,留下伪装的坐镇百易城。这个时候让百姓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离城必然动摇民心,但若要他二人得到更好的医治没有比单独出去更好的办法。
褚申墨和先太子妃一个被她安置在两个院子中,不许二人走动,以免互相传染。
她带来的人被安排入城帮助其他人,庄子中除了守卫只有她和汝安以及二人带来的宫人照顾。
“阿笙,太子妃那里如何了。”
“嫂嫂已经见好,早上还隔着门和她聊天来着呢。她说回宫也差不多又是冬日啦,赶上下雪的话留我在宫中住,教我剪窗花,今年过年肯定会很热闹的。”
“她喜欢你喜欢的紧呢,宫里无趣,回去之后你没事多在东宫住些日子,替我陪陪她。”
“我也喜欢嫂嫂,还是阿墨哥哥好,找了这么好的嫂嫂,不像阿彻哥哥,一直不娶亲。”
“他呀,没准心里有人呢,回去我帮你,若是他心中有人,便请父皇赐婚,若是胆小不敢同姑娘们说话,可就得我们可爱的阿笙帮他啦。”
“想想就有盼头,阿墨哥哥你早些好起来,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城中疫情控制的不错,要等你回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白福这几日会把城中情况给我看,多亏阿笙带来的医师。”
“临江以前发过瘟疫,医师们年长的都有经验,好办许多。”
服侍褚申墨用过药后林笙收好碗碟,看到他起身坐在书案前读书,又叮嘱几句后退出房间。
院外等她的人许多。
他们垂着头,林笙看不见表情。
但她知道他们的表情会是怎样。
“太子妃的尸身,焚了吧,等不到殿下见她最后一面了。”
说完,她将刚刚用过的食盒交给医师去消毒,不许人跟着她,躲到房后摘下面巾,已泪流满面。
“嫂嫂,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汝安远远跟着她,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心如同被攥在五指间。她的小姐也不过才十五岁,硬撑这么多日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嫂嫂救回来,该是怎样的心痛。
但他们都要装作一切向好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太子不能出任何问题。
白福做不到对太子的话对答如流,林笙便接过食盒,进门前用力放松自己的脸,咬着牙笑出来才敢去见褚申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只能由那更能控制自己的人去演一出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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