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楼晋第4章   

魏岚一路被压至衙前，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见她过来，纷纷骂道。
“就是她啊，在新米里掺了旧米！”
“这算什么，她卖的茶都是坏的，上次喝都喝出虫了。”
“真恶毒！”
衙役拨开人群，楼晋就站在公堂之中，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两人隔空相望，魏岚心中一顿，还未开口就被衙役压着跪在了地上。
“啪——”堂上知府拍案，“肃静！”
他摊开状纸，看向魏岚冷声问：“有人状告你们楼氏所卖茶粮有问题，吃完后便卧病不起，你可有异议？”
魏岚抿唇道：“我已不在楼氏，我不知。”
“还在狡辩！”知府厉声道，“传证人！”
魏岚眉间一跳，便见米铺掌柜被带了上来，哆嗦着指着魏岚慌张道：“小人认罪，但都是魏小姐指使小人的啊！”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呈上时却不经意看向了人群之中。
魏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姜知雪正站在人群中，挑衅地朝她笑着。
知府拍案：“人证物证俱全，还不认罪！”
魏岚却不答，只是看向楼晋，楼晋也在看她。
目光相撞间，他视线毫无波澜，如同沉水。
魏岚苦笑一声，瞬间明了。
——这一次，他依旧什么都知道。
魏岚心口刺痛难言。
便听知府又质问楼晋：“楼晋，楼氏商行用人不查，酿成大错，你可知罪？”
楼晋收回目光，薄唇轻启：“遇人不淑，认罪。”
魏岚只觉阵阵耳鸣，森冷凉意一点点从心底升起，冷入骨髓。
在她和姜知雪之间，楼晋再一次，没有片刻犹豫的，舍弃了她……
知府立即结案：“楼氏商行贩假一案属实，念其错用奸人，施以小惩，罚白银三千两。”“至于魏岚，其心可诛，流放漠北，永世不得入永宁郡。”
一拍定音，魏岚却像是丢了知觉一般，任由衙役压着她往牢里去。
被压出大堂时，突然一个鸡蛋飞来。
魏岚只觉额头一疼，腥黄的蛋液滑过视线。
围观的人群欢呼着，唾骂着，一夜之间，她便成了永宁郡最大的罪人。
魏岚转头看着楼晋。
在她最狼狈的时刻，楼晋的眼神始终是冷的，冷进了她的心里。
知府命第二日便送她出城。
昏暗的地牢里，魏岚靠在牢门前，看着地上的月光，满心满眼的冷。
突然门被重重拍了一下，狱卒喊道：“有人来看你。”
魏岚一顿，抬头看去，楼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魏岚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嘶哑地厉害：“你还来做什么呢？”
楼晋沉默了一瞬：“你离开后，不要再回来了。”
魏岚笑了一声，双眼却湿润了起来：“告诉我，你为姜知雪做的一切，是计划，还是真的动心了？”
没有回答，一瞬间，仿佛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良久，在魏岚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楼晋开了口。
“不是计划。”
寂静里，魏岚只觉胸膛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清脆的一声，淌着鲜血，碎了满地。
她紧咬着牙关，压制着喉中的哽咽：“我不会再回来了。”
楼晋眸光一顿，转身说道：“那最好，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黑暗里，魏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滚烫的眼泪如同血液一般，滴在地面上。
第二日天还没亮，狱卒便带着魏岚出了城。
走出城门那一刻，魏岚抬头看着城门上的“永宁”二字，满心凄凉。
三年前被楼晋带回来，本以为她会永远留在这里，却不曾想，这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魏岚闭了闭眼，转身再无留恋地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突觉身后马蹄声澈亮，一转身，便见一队军马汹涌着迎面而来。
最前方的斥候喊道：“别挡道！耽误我们找长公主你担待得起吗！”
魏岚静默不动，那斥候皱眉，上来就要推她。
只是才扬起手，一只马鞭便破空抽来，那小厮瞬间被抽翻在地，抬头刚想骂。
却见打他的人竟是将军。
那小将匆匆下马。
竟是冲到在魏岚面前跪下，激动喊道。
“属下，参见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