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程言景小说第32章   

宋晚意哆哆嗦嗦地想要靠近医生，却突然没了力气。
“医生！病人血压突然下降！”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一把拉过医生，声音颤抖。
宋晚意扑上前去，却被程言景死死拦住。
医生迅速回到急救室内，此刻已没人在意，急救室的大门还没被关上。
宋晚意绝望地瘫在地上，透过门的间隙，她只能看见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
呼吸机尖锐的爆鸣声猛然响起，医生半跪在病床上，进行重复的急救。
宋晚意的呼吸一窒，仿佛连自己的大脑也跟着缺氧了起来。
一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医生的动作终于暂停。
人员散去，只留下一个护士。
护士和一旁的程言景说着什么。
宋晚意坐在门外，僵硬地转过头去，仔细地分辨着两人的口型。
一些细小的声音传进耳里。
“已经没了呼吸。”
“尽力了。”
“可惜没活着见到最后一面。”
“什么，没告诉她？这么大的事情……”
宋晚意的瞳孔猛地放大，程言景之前所有不合理的细节，在这一刻突然有了解释。
他为什么突然间向宋母许下了承诺。
又为什么一见到她，眼睛里闪过的全是欲言又止。
“程言景！”
宋晚意顾不得这是在医院，嘶哑地喊出声来。
愤怒与绝望在此刻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所以医院才会在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情况下，打给了你。”
程言景脸色一白，却始终无法反驳。
宋晚意凄惨地一笑，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
两人站的很近，近的宋晚意能轻而易举地看清他眼底的可怜之色。
宋晚意只感觉所有纠缠、所有爱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程言景，我们到此为止了。”
没有一次程言景的心像现在这般慌张。
宋晚意不是没说过要放弃这段感情的话，但他都觉得只是她一时的气话而已。
等她冷静下来后，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程言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学生时代横跨到职场，不该轻易地被放弃。
他们只是暂时出了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但在这一刻。
程言景站在医院里。
眼前的女人，脸上毫无血色，却仍然坚持着站立。
她说。
程言景，我们到此为止了。
程言景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紧接着，才感觉到无法控制的慌张。
他向前一步，女人向后一步。
她的眼底，是痛苦，是迷茫，是绝望。
但再也没了爱意。
……
听医生说。
宋母的治疗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她央求着医生不要给宋晚意打电话，所有的化疗都是她一个人撑下来的。
直至某一次化疗中途，宋母疼的几乎要熬不过去，叫来程言景也只是为了交代后事。
但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和宋晚意说起这件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宋晚意的归来，本就强撑着自己的宋母坚持要出院。
怕她看出来，还请医院的护士给自己画了个健康的妆容。
等到宋母再次回到医院时，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