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苏洧川也站在其中,他低头品香,又打开香炉的盖子,仔细观察香纂的形态,香粉的细腻度,而后合上香炉盖子,眼眸含笑的转头看向台下的江雪倾。被所有评审单拎出来讨论的这盏香,正是江雪倾调制的那一盏。江雪倾一怔,蓦然间视线与苏洧川的目光相触,只是对视一秒间,她忽地感觉到另一道灼灼的目光正凝视向她。江雪倾下意识朝涂山凛的方向望去。果然,他坐在台上轮椅中,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白雨沛目睹这一幕,在一旁轻笑:“真是
2024-09-17 16:00:59 xiaohua
苏洧川也站在其中,他低头品香,又打开香炉的盖子,仔细观察香纂的形态,香粉的细腻度,而后合上香炉盖子,眼眸含笑的转头看向台下的江雪倾。被所有评审单拎出来讨论的这盏香,正是江雪倾调制的那一盏。江雪倾一怔,蓦然间视线与苏洧川的目光相触,只是对视一秒间,她忽地感觉到另一道灼灼的目光正凝视向她。江雪倾下意识朝涂山凛的方向望去。果然,他坐在台上轮椅中,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白雨沛目睹这一幕,在一旁轻笑:“真是
Vol.1
香堂两侧的长桌上,分门别类陈放着各式精品香料,全都是各个产地中的顶级货。这样阔绰的手笔,连同场内被邀请的那十位业内资深合香师们,观赏后也全都是啧啧称奇。
涂山香坊举办的内训规格果然不同凡响,业内也没有哪家香坊会如此财大气粗,不计成本的培养人才。
香堂大门被关闭后,考题正式发布。
江雪倾听完测验内容后,和其他参与选拔的人一样,先坐在座位上认真思索着香方。
今日最后一轮的测试为‘斗香’,而考题的斗香香方则是宣和御制香。
这道考题倒是和她们当下所在的香堂风格极为相符,同是宋代主题。
江雪倾坐在座位上,仔细回忆这张由享有风雅天子美誉的宋徽宗,所研制的香方内容。
她记得最早看过这张香方是在外婆的书斋中,一本名为《癸辛杂识别集》中记载,宣和年间时常造香于睿思东阁,南渡后如其法制之,所谓东阁云头香也。宣和御制香为宋徽宗御制名香,此香不仅被视为宫中圣物,还常被宋徽宗用以赏赐近臣,此香方历代以来为制香世家所推崇。
所以,这张香方并不冷门。难就难在要将它一次就调制的香粉比例完美,这便是极为考验合香师个人能力的考题。
江雪倾很快就回忆起香方成分,握起笔在纸上一项一项写下香料名称和配比。
每位合香师都会有自己惯常和熟悉的香方配比,所以制成的香纂也会因此产生细微差别。可就是这些细微差别处,最能体现合香师技艺高低。
【沉香七钱、檀香三钱、金顔香二钱、背阴草、朱砂二钱半、龙脑一钱、麝香、丁香各半钱、甲香一钱。】
江雪倾想了想,又在纸上最后添了一笔。
【花露五滴。】
参与选拔的十五位合香师,各自在写好的香方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由评审统一收上来查阅,作为之后评分结果的考核内容之一。
下来收取江雪倾香方的评审,正是左诗怡的爹地。他弯腰拿起放在桌上的那纸香方,目光陡然落在最后一味香材上。
“嗯?”他低眸疑惑地看向端坐在原位的江雪倾,似乎猜不透她的想法,问道,“你确定需要准备这个?”
“嗯,我确定。”江雪倾肯定点头。
因为今天是内训最后的决选,涂山凛身为涂山集团的话事人,出席并坐在评委席的正中央的位置上。
他在台上静默地观察着台下江雪倾那边的动静,发觉左副理停步在她身旁,好似发觉什么古怪似的,正低头和江雪倾确认纸上的内容。
涂山凛微敛双眸,不动声色的留心着被收上来的香方。
一会儿后,所有下去收取香方的评审全都返回评委席。
涂山凛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朝身后的人勾了勾:“阿哲,替我把刚收上来的香方拿过来,我要看。”
“是,少爷。”
左副理刚返回评委席,正和坐在身旁的另一位评审低声讨论,忽然发觉身后有人影靠近。他侧过头去看,见是凛少的保镖,他立马笑脸相迎。
“凛少有事找我?”
“少爷要看香方,让我过来取。”方宇哲扑克脸低说道。
左副理闻言,立刻把刚收上来的十五张香方规整地整理好,一起交到方宇哲手中。
“喏,全在这里了。凛少一会儿要是还有其他吩咐,劳烦你随时来通知我。”
方宇哲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返回涂山凛身旁。
涂山凛拿到香方翻了一翻,很快在其中找到江雪倾写的那张。他不用看落款签名,只是扫了一眼笔迹,便一眼确定这张是她写的。
涂山凛拿起香方仔细地看纸上的内容,视线落在最后一味香材上,同样也是疑惑停顿了一下,而后抬眸看向坐在身侧的白雨沛。
“你突然看我做咩?让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白雨沛敏感地眯起双眼,先发制人地反问。
“辛苦你跑一趟,去我小院房间里取一瓶花露。”
“啊?调香需要用花露的?”白雨沛虽然觉得古怪,可毕竟是涂山凛亲自开口拜托他的,这种让他主动张口欠他人情的机会可不多,白雨沛自然是立马起身乐呵呵的去办。
江雪倾并没有留意评委席上的情况,她只要进入调香状态,便是一心一意,两耳不闻窗外事。
需要调制这张香方的所有香材,全都被摆放在香堂两侧的长桌上,可是取多取少,全凭合香师自己的本事。精准把控香粉克数,也是高阶合香师需要掌握的本领。
眼下写完香方后,已经有不少合香师起身走到长桌前,开始着手取香材、刮香粉。
江雪倾也起身走过去,她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小刀,在沉香上刮了一些到纸片上,托在手掌中掂了掂分量,目测估算差不多,她又转去另一样香材面前继续同样的操作。
左诗怡就跟在她身后。她虽然也是涂山香坊的合香师,能入职自然自身能力并不弱,可要她以眼为尺,以手为秤,还是超乎了她目前的能力。
左诗怡有样学样,既然心中没底,便模仿江雪倾的姿态,悄悄偷瞄她取香材时刮的量,进行取材。
左诗怡这头取香粉取的战战兢兢,反倒是梅晓蓉比她更为镇定自若。
晓蓉出生在香料原产地白珠镇,自小就是在香材堆里长大的。早已习惯以手以眼估算克数,这也是他们当地在没有足够工具的情况下,必须要学会使用的常用方式。
参与选拔的合香师们各自取材完毕,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开始进行下一步研磨制香。所有人全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师千羽作为总店首席合香师,曾参加过的斗香场并不止一次。她经验丰富,按照自己的节奏,调配香粉,打香纂,是场内第一个完成的。
幽淡的香气自铜制的香炉中袅袅升起。
师千羽淡然起身,举手示意台上的评审。
“我完成了。”
各凭本事
Vol.2
一位评审起身走下台,将师千羽的香炉带回评委席,首先端到涂山凛面前,请他第一个品香研判,之后再端到席间让其余评审们轮流进行品香评分。
会场中有人率先完成并上交香盏,而大多数人还在进行打香纂这一步,也有一、两个动作特别慢的,仍停留在研磨香粉的步骤上。
因为有了速度上的对比,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开始暗自发力加快速度,唯恐落下成为最后一名提交香盏的人。
江雪倾气定神闲地坐在座位上,她的动作并不慢,早已完成研磨香粉的步骤,可不知为何她在准备完所需香粉后,便停下来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并没有进入打香纂的步骤,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白雨沛手心握着一只白玉小瓷瓶,从后门走进来。涂山凛闻声转头望向他,见他朝自己比了一个ok的手势,涂山凛点头示意。
白雨沛没有走入台下席位间,直接将手中的瓷瓶交给江雪倾,而是走到一位评审身边,将瓷瓶交给他后耳语几句,让他转交给江雪倾。
江雪倾一只等待着,自然也是第一个发现白雨沛入门的身影。她抬眸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算是记下这份情。
那位评审将瓷瓶放在江雪倾的桌角上,又低眸仔细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江雪倾终于收到她等的东西,继续开始下一步。她将白玉瓷瓶打开,直接在刚准备好的香粉上滴上五滴后将其混合充分,又隔火将混合了花露的香粉烘干,这才开始打香纂。
身边陆陆续续又有合香师举手示意完成,评审们下台一个个将她们的香炉端上评委席,进行品香评分。
江雪倾有她自己的节奏,她不疾不徐,动作细致而优雅,专心致志地打香纂,以线香引燃。一缕香幽幽升起,她抬起右手轻拢香气,细细嗅闻,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雪倾放下手中的香具,举手示意。
“我完成了。”
她的香炉和最后两位完成的合香师的作品一起被呈上去,最先提交的那几位合香师的作品评审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评审打分以五分制为满分,从香型、香方配比、香粉研磨度、香味表现、香气层次五个维度进行综合打分。在场八位评审外加特邀的十名业内资深合香师,一共十八人对所有香盏进行打分后取平均值。
第一个分数已经出来,师千羽以4.9的高分,位居目前排行榜第一。
“哇!不愧是总店的首席合香师,不仅第一个完成,还拿到了目前的最高分。”
“我看今年的第一名肯定是师千羽。”
“那也不一定吧,涂山香坊海外分店人才济济,也是卧虎藏龙的。”
“第二轮时冒头的那个江雪倾,说不定她后来者居上,爆出个大冷门。”
“听说那个女孩子入职涂山香坊才没几个月,就能加入内训,怕是大有来头。”
“谁知道呢?说不定背后有人撑腰。你看那个左诗怡,她不就是有左副理这座靠山吗?”
香炉被一一送上评委席进行最终评审,台下的合香师们结束试炼暂时放松下来,便前后左右地开始闲谈,窃窃私语。
香堂正前方左右两侧各有两块巨型led屏,合香师们的分数正在屏幕上实时更新中。
很快的,梅晓蓉看到了自己的分数跳上屏幕。
梅晓蓉,4.75分。
这可是目前排名第三的高分。
江雪倾也看见分数了,她回头看向坐在她斜后方的梅晓蓉,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梅晓蓉朝她微笑,又指指led大屏,示意她继续看分数。
此时左诗怡的评分也出来了。
左诗怡,4.35分。
这个分数对于左诗怡而言简直奇耻大辱,她的排名位于目前排行榜上倒数第二。
左诗怡坐在座位上,气得脸色发青,双手垂在腿上紧紧攥住拳头。
她的几位朋友分别坐在不同角落,她们也看到了这个分数,皆是一惊,又连忙担心地望向左诗怡的方向。可惜几人分坐的太远,都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更要命的是,此时何羽芬的分数也跳了出来。
何羽芬,4.45分。
分数出现的一瞬,左诗怡彻底绷不住了。她转头怒瞪向何羽芬的方向,气得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左诗怡就坐在江雪倾的右手边,江雪倾自然是发觉她怒不可遏的状态。可比赛就是比赛,需要靠真才实学,去为自己拿下每一分。输了,只能责怪自己能耐不足,回去后更加努力精进自己的技艺就是了,犯不着迁怒他人。
江雪倾收回落在左诗怡身上的目光,她转眸间只见台上评审团的人全都站起身,围在一只香炉前,似乎正在探讨什么。
苏洧川也站在其中,他低头品香,又打开香炉的盖子,仔细观察香纂的形态,香粉的细腻度,而后合上香炉盖子,眼眸含笑的转头看向台下的江雪倾。
被所有评审单拎出来讨论的这盏香,正是江雪倾调制的那一盏。
江雪倾一怔,蓦然间视线与苏洧川的目光相触,只是对视一秒间,她忽地感觉到另一道灼灼的目光正凝视向她。
江雪倾下意识朝涂山凛的方向望去。
果然,他坐在台上轮椅中,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白雨沛目睹这一幕,在一旁轻笑:“真是精彩。这可比看内训决选更有意思呢。”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涂山凛冷瞪了一眼。
“好,又是我多嘴。”白雨沛抬手轻轻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笑呵呵地转开视线。
“洧川,你对这盏香有什么看法?”被众人簇拥在中心位置的黎渊大师开口问道。
苏洧川站在香炉前,他手中是有评分表的。评分标准的五个维度中,他给江雪倾的这盏香打的分数分别是,香型4.9分、香方配比4.95分、香粉研磨度4.9分、香味表现4.9分、香气层次4.85分。
他将自己的评分表,递给黎渊大师看。
黎渊目光扫过他的各项评分:“哦?看来你这位资深合香师,对这盏香的评价很高啊。”
周围的几位评审听到黎渊大师的这句话,纷纷将目光投向苏洧川。
涂山凛坐在其中,也听到了黎渊大师的话语。他面容沉静,神色无改,抬眸望向苏洧川。
我的确欣赏她
Vol.3
苏洧川一时间身处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处。
他面色从容,淡然道:“同样是宣和御前香的香方,但这盏香其中的香粉配比,和寻常的香方有所差异。其中,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里面似乎加入了花露,在调配后以隔火工艺烘干,再进行打香纂。我记得这种加入花露的改良香方,曾在民间的一本香谱中有过记载。我自己之前倒是没有尝试过,没想到这样调整配比又加入花露后,能让宣和御前香的香气雍容中透着冷峻,意蕴深长,华而不俗。”
“可是花露并不在今日准备的香材范围内,这位合香师这样操作,岂不是对其他合香师很不公平?”评委席上的一位特邀资深合香师提出质疑。
其他人一听,觉得在理,纷纷应和。
左副理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刚才他女儿左诗怡的成绩一出来,他差点背过气去,竟然是个倒数垫底的。他家宝贝女儿进总部研发室肯定是没有希望了,甚至连今年的晋升也无望。
左副理眼看苏洧川这个外人,对台下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合香师如此欣赏,心中不由来气。
左副理冷哼一声:“苏少,看您的样子很欣赏我们涂山香坊的这位合香师,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几位评审全都神色质疑地望向苏洧川。
“认识又如何?我的确很欣赏她。”苏洧川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坦荡道。
“呵,如果你们认识,那么你的见解就会带有几分偏袒。苏少这样支持她,恐怕对其他参与选拔的合香师很不公平。”左副理睨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那张江雪倾写的香方,“这张香方是我刚才收上来的,那个女孩子的确提出过需要花露。可是如果其他合香师的香方中没有这一味香材,那么她额外选用的花露就属于违规。我认为应该让这位合香师,在去掉花露后再重新制一次香,以示公平。”
“同意!”
“我认为左副理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如果只有那个合香师一人使用花露,对其他人而言太不公平了。”周围几名与左副理交好的评审们也纷纷出言支持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全神贯注的在这盏香上,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身影正慢慢接近他们。
“临川楼上柅园中,罗帏绣幕围香风。”涂山凛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他赞赏道,“好一个宣和御前香,花露正是点睛之笔。”
站在正中心的黎渊大师闻声转头,笑着捋了捋白须:“看来凛少也是这盏香的支持者。”他点头赞道,“掺入花露后这张香方的确调制的巧妙,就连雨水和风里都沾染了这盏香的香味,气息典雅,品性温蕴,风雅至极啊。”
刚才评分时,所有香炉都是先被送到涂山凛面前进行品香,等他评分后,再转送到其他评审面前进行分别评分。
谁都没料想到涂山凛竟然主动来到他们身后,亲口为这盏香进行背书。
在场的评审和资深合香师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听涂山凛和黎渊大师两人都是赞美的语气,谁也都没有再提刚才要让那位合香师重新制香那一茬。
最后两位合香师的评分也出来了,所有分数都呈现在两侧的led大屏上。
目前最高分4.9分。
江雪倾和师千羽分数一模一样,同时位列排行榜第一。
台下的合香师们见到居然出现平分的情况,有人诧异,有人质疑,还有人询问身旁人后将目光转向江雪倾的方向,眼神探究地观察她。
似乎除了梅晓蓉之外,在场其他参与选拔的合香师们,全都认定江雪倾的实力是在师千羽之下的,不可能和她打个平手。
左诗怡刚才便接连遭受刺激,她此时再也按耐不住,举起手臂指着led屏幕说道:“搞没搞错?4.9分?除非江雪倾作弊,否则她一个初阶合香师怎么可能和总店的首席合香师分数一样?”
左诗怡开了个头,周围质疑声如潮水般围聚过来,将江雪倾团团包围。
“她竟然有4.9分,是不是台上的评审们算错分了?”
“我刚才看到有评审过来,特意给她送了一个白玉瓷瓶。”
“果然是作弊!最讨厌这种走后门的人!”
“这女的什么来路啊?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她的名号。”
“师千羽首席合香技艺高超,和这种初阶合香师同一个分数,简直是在侮辱师千羽!”
议论声、嘲讽声不绝于耳。
此时另一位当事人师千羽,却正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抬眸望向台上属于江雪倾的那盏香炉,她倒是满心好奇,很想上台闻一闻那个女孩子亲手调制出的宣和御前香,和她调制的有何不同?为什么能与她的分数一致?
台下讨论声激烈,台上评委席也是一样。
因为出现了同分,往年都没有这种先例,所有评审正聚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处理。
“凛少,出现了两位合香师同分的情况,可是能代表涂山香坊出席今年业内交流会的名额只有一个,这该如何是好?”左副理问。
涂山凛低眸,视线转向台下。
台下的那些议论声并不轻,有些不好听的话语也传入他的耳中。
涂山凛不悦地微微蹙起眉宇,可他却看见江雪倾这位身处舆论中心的当事人,正安然无事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那些刺耳的字眼嘲讽的话语根本与她无关。
她倒是很淡定,合从前一点就炸的脾气完全不同了。看来这些年他的阿倾,沉淀了许多,也内敛了许多。
涂山凛收回目光,声色冷淡道:“平分,那就让她们两个再比一次。”
“加赛?”白雨沛不可思议地看向涂山凛。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偏向江雪倾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公事公办了。
苏洧川闻言笑了笑,点头赞成:“好主意,看来我们又有品香的机会了。”
评审这边正在整理最后的结果,坐在旁侧远离评委席位置的崔欣儿也一直在关注打分情况。眼看江雪倾和总店的首席合香师打了个平手,距离夺冠仅有一步之遥,她再也坐不住了。
崔欣儿站起身,走向评委席。
“有件事,不知该不该现在说。”
崔欣儿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引起评委席上众人的瞩目。
流言四起
Vol.4
左副理见是崔欣儿,先是下意识看向涂山凛的方向,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只见凛少神情淡漠,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左副理心中便有数了,他开口道:“崔小姐,现在评审结果还没有出来,您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能否等到稍后再说?”
崔欣儿却没有理会挡在面前的左副理,转眸望向涂山凛的方向。她表情犹豫了一下,声调柔弱道:“表哥,这件事和评选有关,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涂山凛终于抬眸,视线冷冷地扫向她:“什么事?”
崔欣儿轻咬着下嘴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她似乎是思虑周全后,才下定决心开口。
“其实……在选拔正式开始之前,江小姐托人来找过我,旁敲侧击打听关于内训的事。我当时以为只是闲聊,现在想起来才发觉很不对劲,反应过来她是特意向我来打听考题的。”
崔欣儿的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哗然,评委席上那几位评审立即露出惊诧和鄙夷的表情。
“竟然作弊!应该要取消掉她的选拔资格。”
“没错,涂山香坊内训选拔,合香师的人品也是考核重要标准之一。像她这样惯用旁门左道的女孩子,简直人品低劣,就算能调制出一手好香又如何?香品如人品,我认为一定要取消她的选拔资格,把她从涂山香坊中踢出去。”
“对,我赞同!”
周围几位评审全都情绪激动,附和认同。
苏洧川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崔欣儿,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站出来揭露这件事,恐怕也是她精心挑选好的吧。
这位涂山家继室老太太的侄孙女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心里恐怕住着一头猛兽也说不定。
崔欣儿并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她只在乎涂山凛。
“表哥,你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呢?”
台下临近评委席座位上的几位合香师,恰巧听到了台上的对话,全都露出愕然不敢置信的表情。
“内训居然有人敢作弊?真是太不要脸了!”
“难怪她一个初阶合香师,能够轻松通过一轮又一轮的选拔进入最后的决选。她果然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哇,真是个卑鄙龌龊的人。这种人不配品香制香!”
“应该立刻把她从涂山香坊开除!”
流言蜚语越传越广,听闻江雪倾偷题的人越来越多,讨伐声从轻微变得义愤填膺。
有人站起身,带头高呼:“我们要公平!我们要透明!涂山香坊容不下品格低劣的合香师!开除江雪倾!开除江雪倾!”抗议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亮。
江雪倾虽然坐在原位上,没有人敢真的冲上去围攻她,可是刺耳的辱骂声,已然将她包围。
涂山凛坐在台上,面色彻底沉下来。他朝身后的阿卓使了个眼色。
“叫其他人先回去,让江雪倾留下来。你守在她身旁。”
“是,少爷。”阿卓正要去办。
站在他斜对面的苏洧川忽然开口:“凛少,你现在让其他人都离开,仿佛是在告诉大家,涂山香坊要包庇她,这样对阿倾反而不好。不如先让人维持内场秩序,把当事人找上来,当面说清楚。如果是假的,也好当场还她一个清白,其他合香师今后也不会对今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平白无故坏了阿倾的名声。”
涂山凛想了想,点头。
“叫安保队的人进来,维持内场秩序。让所有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许离开香堂。你带江雪倾上来。”
“是。”阿卓火速去办。
-
涂山家的安保队很快便在阿卓安排下进入内场,外围一共有十五名保镖,五人一组,将会场内各个角落把守严实。
左诗怡当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她没料到崔欣儿会直接在内训选拔现场将那件事揭穿,简直一点都不顾她死活。
之前她虽然是通过梅晓蓉才攀上崔欣儿的,可说到底她本身也是涂山集团高管的女儿,他们左家的财富积累虽不及马来崔家,可这里是港城,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崔欣儿竟然敢在她的地头上反将她一军,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她。
左诗怡坐在座位上,恨恨咬牙。可当下事情都已经做了,再回头也来不及。她担心会引火烧身,假如事情败露,那么她和她那几位朋友一个都逃不了。而这件事,她和何羽芬她们肯定不会说的,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梅晓蓉。
左诗怡扭头朝坐在身后的何羽芬、阿娇、阿瑶三人分别使了个眼色,借口去洗手间,硬是把梅晓蓉从座位上拉起来,和她们一起朝着香堂内的洗手间走去。
阿卓就守在江雪倾身旁,他双手环抱在身前,姿态放松地站着。
江雪倾转头见梅晓蓉被左诗怡等人拉走,明显不是自愿的样子。她站起身,想跟上去看看。
“哎,你去哪里?”阿卓伸手拦住她问。
“我去洗手间,你也要一起吗?”江雪倾边说边推开他的手,往洗手间方向走。
香堂内设的洗手间就在后面的走廊末端,江雪倾一路走过去,也遇到了两三个刚去完洗手间的合香师,他们看见江雪倾路过身旁,皆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你们!”阿卓刚要上前维护江雪倾,但被她拦下。
“算了,被他们碎嘴说两句不会少块肉的。反正他们说的话,又伤害不到我,就当臭虫叫唤吧。”江雪倾耸耸肩说道。
“你倒是大度。”阿卓撇撇嘴角,“算啦,你都不在意,我就先不收拾他们啦。”
两人刚走到转角,江雪倾骤然停下脚步,顺带一只手往后一推,同步阻止阿卓向前的身躯。
“怎么?有情况?”
“嘘!别出声。”
阿卓立即警觉,收住脚步,摆出防卫姿势,侧过身朝拐角那头飞快地掠了一眼。只见走廊末端窗户边有四个女生站在那里围成一圈,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卓朝江雪倾打了个手势。
四个人?
江雪倾摇摇头,抬手比了个五。
清白
Vol.5
阿卓再次飞快地闪身朝走廊末端瞧了眼,这回看清楚了,果然是五个人。
有一个圆圆脸蛋的女孩子,被其他四个女孩围在窗前。那个被围堵的女孩子似乎就是江雪倾的朋友,之前在博物馆共进午餐时他见过面,还有点印象。
那几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气氛看上去十分古怪。
阿卓再次抬手想继续打手势,但被江雪倾一把扣住手腕。江雪倾冲他摇头,低声开口。
“安静点,我要仔细听听她们再说什么。”
阿卓点头,江雪倾这才松开手。
她侧身背脊紧贴墙角,右耳耳尖上提,仔细辨听来自走廊末端的声音。
此时刚才走廊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五人还留在窗前。似乎是害怕被其他人听见,左诗怡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江雪倾听力不错,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点内容。她隐约听梅晓蓉声音颤抖的否认。
“我没有作弊!那天我回去拿充电宝,不小心撞见你们之后,是你一定要把答案纸塞到我怀里的。我没有拿那张纸,我发誓我已经丢掉了。”
“丢掉?怎么可能?”何羽芬冷嘲热讽,“那张纸上可是第三轮选拔的所有答案。”
梅晓蓉的声音快哭出来:“我真的丢掉了,我没有记答案,所以第三轮总分才会不高的。”
“谁会相信你有答案不抄?你说你丢掉了,有证据吗?我这里可是有三个人证,看见你拿了我给的答案纸。”
“对!我们都在场亲眼看见的。”何羽芬、阿娇和阿瑶围着梅晓蓉给她施压。
左诗怡话语中满是威胁:“梅晓蓉我警告你,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你也会完蛋!到时候不止我们会被踢出涂山香坊,你也一样会被踢出去!我们四人好歹是港城人,有家里兜底,就算没工作也能悠闲度日。可你不一样,你丢了工作就只能立刻打包滚回老家!”
梅晓蓉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的确无力和左诗怡四人抗衡。即使她们说的都不是事实,即使她是被左诗怡诱导,才会被动的深陷今日的处境。
可梅晓蓉很清楚,这一切也是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假如在第一轮选拔时,她能听阿倾的话,不去理会左诗怡她们开出的诱惑条件,没有私下里答应帮左诗怡牵线认识崔欣儿,换取获得更多香材的机会,那么后面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发生。
眼看事情快要无法收场,而且刚才香堂内的那些流言蜚语她也全都听到了,崔欣儿竟然出面指认阿倾作弊……
这一切全都是颠倒是非黑白,阿倾明明什么也没做过,真正找关系作弊的人是左诗怡她们四个!和阿倾全无关系!是她连累了阿倾……
但这些真相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只要她敢揭发真相,那么她和左诗怡四人都会被赶出涂山香坊……
失去工作,她会被逼回乡相亲嫁人的……
梅晓蓉彻底慌了神,只一个劲地摇头否认。
“我没有拿答案纸,第三轮选拔我是靠自己的实力通过考核的,我没有作弊。”
左诗怡逼近她,目光犀利地直视她:“不管你抄没抄,你现在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敢告密,船翻了,我们五个人,一个都别想跑,全都会被赶出涂山香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江雪倾眼神暗了暗,心中有了判断。
“走吧。”她转身朝会场方向走去。
“这就走了?不需要我把她们几个抓个现行吗?”阿卓赶紧跟上去,顺手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江雪倾面前。
“干吗?”江雪倾睨了眼递到面前的手机。
阿卓嘻嘻一笑:“刚才我全程用手机录音了。虽然距离有点远,录音音质应该不算太清晰,但我现在就可以把这段录音发给技术部门的兄弟们,让他们帮我复原,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江雪倾停住脚步,目光停留在这部手机上。
阿卓还在为自己的聪明举动沾沾自喜:“一会儿回去以后,我就把录音交给少爷。放心吧,泼在你身上的脏水,一定会很快被洗清。”他伸手很有义气地拍了拍江雪倾的肩膀,“别不开心啦,有我罩你啦。”
江雪倾却忽然抬眸,认真地看着阿卓:“卓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有话就说,别这种表情盯着我看,让人怪难受的。”阿卓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摸摸鼻子,飞快地扭头朝旁侧挪开视线。
“这段录音,你能不能暂时先替我保管,不要发给涂山凛,也不要发给任何人。”
“不是吧,你想清楚了?你那个朋友在你身后反水搞小动作,你要原谅她?”
江雪倾摇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心软的人。只不过,我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卓哥,请你帮我暂时保管这段录音,拜托了。”
“唉,行吧。”阿卓收起手机,塞回口袋里。
-
回到会场内,江雪倾直接被请到了评委席上。苏洧川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而动,没有半点想要避嫌的意思。
而其他评审们和资深合香师们,多数对江雪倾的到来心怀不满,有不少皱起眉头,神情不悦地瞪视她。
江雪倾毫无惧色,忽视所有不友善的目光,淡定地走到了自己的那盏香炉前。
崔欣儿见她上台,佯装好心地开口劝道:“江小姐,我没想到你之前托人问我那些事是为了作弊,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轻易回答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不经意间透露那些信息反而是害了你。要不你趁着所有人都在场,当众跟大家道个歉?兴许同行们还会原谅你,之后你在香业继续工作,遇见他们时也会容易一些。”
江雪倾懒得回应她这些虚情假意的说辞,这种手段她前身时看的多了,总觉得怪没意思的。
这些人的逻辑思维也是很奇怪,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敢直接去取,却在背地里用这种手段算计人,妄图借他人之手,解决心头隐患。使这种小手段的人,怪让她觉得污秽不堪,打心底里瞧不上的。
“崔小姐,你指认我,说我委托他人向你打听前几轮选拔的答案。那么请问,我委托了谁?要了哪几轮的答案?你是否亲眼看到那些人,把答案交给我?”
你想取代我?
Vol.6
江雪倾冷静地站在原地,淡定自若地开口质问。她的声量虽不高,可语气铿锵有力,竟让人感觉正义就是站在她这边的。
崔欣儿敢这样笃定,在这种关键时刻揭发江雪倾,也是因为算准左诗怡她们几人不敢和她唱反调。她说什么,她们就必定跟随认同什么。否则到时候被踢出局的人,可就是左诗怡她们。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而这个可以被她利用的诱饵,又是左诗怡亲手送上门交给她的。
“对啊,崔小姐,现在我们只听了你的一面之词,人证物证都没有,岂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白雨沛在一旁添油炽薪道。
崔欣儿之前就发现,白雨沛似乎和江雪倾走得很近,那么他的心肯定也是向着江雪倾的。
崔欣儿心中反感白雨沛,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依旧一副温和柔弱的姿态。她转眸看向站在评委席间的左副理。
“这件事我真的不想说的,如果不是发现有人利用我作弊,我也不会把左副理的女儿牵扯出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我女儿也有关?”左副理顿时急了。
他女儿左诗怡如今的成绩垫底肯定是进不了总部研发室的,如果还要背上一个内训作弊的名头,那么往后很难再在涂山香坊继续待下去,连同他自己的晋升机会也会被牵连受到严重影响。
崔欣儿表情认真,看上去是经过仔细斟酌后才开口的。
“其实我刚才说的,江小姐委托的人就是左诗怡。大家都知道的,她们几个人是住在同一个小院,关系看上去很不错。所以那天左诗怡经由江小姐的名头来找我时,我也没有提防,就和她们多聊了几句。我们之前也不认识,聊天自然是围绕共同认识的人江小姐展开的。”
崔欣儿话语间满是内疚,仿佛在自责自己也该为这件事付点责任。
身旁有不明事理的评审听崔欣儿这么说,赶忙宽慰她:“崔小姐不必自责,事情发生前你肯定是对她们的意图全然不知情的,你这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江雪倾听完这位评审的话,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呵,还真有上钩的,痴线。”
“你!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用的竞争手段这样卑鄙,做人又不光明磊落,现在还敢出口伤人?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待在涂山香坊!”那位被江雪倾嘲讽的评审气的失了风度,差点指着江雪倾的鼻子,对她破口大骂。
涂山凛坐在一旁的论语中,冷声开口:“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怎么,你是想取代我,开除涂山香坊的员工?”
涂山凛的声调不冷不淡,听起来毫无情绪波动,让人捉摸不透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被他怼的那位评审,却背脊直冒冷汗。他缩了缩脖颈,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苏洧川双手负在身后,表情闲适地看向台下:“崔小姐口中的那位人证左诗怡小姐,正好也在现场。我们为何不把她叫上来问一问呢?”
“对!我现在就把诗怡叫上来。我相信我女儿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左副理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赶忙下台把自家女儿带上评委席。
“诗怡,你老实跟爹地讲,你有没有去找过崔小姐,问她拿选拔考题?”
左诗怡被评委席上数道目光同时凝视,面前又有涂山大少坐镇,她紧张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左诗怡紧挨在左副理身旁,声音嗫嚅道:“我……我去找过的。可是……是其他人带我去的。”
“谁带你去的?”左副理追问,“你别怕,好好说,你没有做错的话,爹地一定会支持你!”
左诗怡紧张地缩起肩膀,僵硬地咽了口口水。
“我……”她眼角余光瞟向站在斜对角的江雪倾,硬着头皮说谎,“是江雪倾,是她叫我去的!”
“你们看嘛,我就说我家乖女不会做这种事的。”左副理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脊,又转头看向江雪倾,“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你总没话能反驳了。”
江雪倾向前走了两步,径直走到左诗怡面前。
左副理以为她要对自家女儿做什么,赶忙将左诗怡护在身后。
“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我警告你,我女儿很乖,你别再搞她!”
“呵,左诗怡,我可真羡慕你啊。你有一个宠你维护你的好爹地。怪不得你敢肆意妄为,睁眼说瞎话。”
江雪倾说这句话是出于真心的,她是真的很羡慕左诗怡有左副理这样的好爹地。因为她前身和今世都没有遇到一个会全心全意爱她、维护她的爹地。
她是真心羡慕左诗怡的。
“你说左诗怡睁眼说瞎话,那么请问江小姐,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不是你唆使左诗怡来向我打听内训考题的吗?”
崔欣儿见左诗怡遇事并不稳当,不像个能扛压的,怕她说多错多,连忙出面帮忙。
江雪倾冷笑着抿了抿唇角,正想反唇相讥。
她手中是握着刚才那段录音,可以作为底牌的。更何况宿舍区监控探头也不少,只要按照时间顺序一点点排查,肯定能梳理出线索,证明是左诗怡自己要去结交崔欣儿,从她那里打听试题消息的。
正当此时,一个胖胖脸的女孩子忽然冲上台,她速度快的一旁的安保人员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要冲上前一起拦截时,却见涂山凛的目光扫过他们,所有安保人员同时停下脚步,没在阻拦那个冲上去的女孩。
“不是的!这件事和江雪倾无关!是我!是我为了获得收集香材的地点消息,才和左诗怡做了交易。她让我顶着江雪倾的名头,带她们一起去见崔小姐。可是我不知道,她们结交崔小姐是为了打听最后两轮的试题!一切都和阿倾无关!是左诗怡诬赖阿倾!”
“梅晓蓉你疯了吗?”左诗怡反身朝她大吼。
左诗怡完全没想到,唯唯诺诺的梅晓蓉,竟然为了保住江雪倾,抛弃自己的前途冲上来揭发她。梅晓蓉竟然敢这样做,她一定是疯了!
江雪倾也没料到梅晓蓉会冲上来,依照梅晓蓉的性格,遇上这种事情只会做一个安静的鸵鸟把头埋进沙地里,等待这场风波过去。
江雪倾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这件事结束后,彻底和梅晓蓉划清界限的。
可她没想到,这样懦弱的人,会在关键时刻不顾一切勇敢地冲上台,揭发真相,只为了维护她。
江雪倾不敢置信地注视着梅晓蓉。
梅晓蓉也发现江雪倾投来的目光,她情绪失控,顿时涕泪交零跪坐在地上。
“对不起!阿倾,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一开始我只是帮她们结交崔小姐,后面的事情我真的全都没有参与!我也没有跟她们一起作弊!阿倾,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拿到香材,我们的香材太少,我很怕第一轮就被淘汰,才会答应左诗怡她们的……”
梅晓蓉说的语无伦次,满脸是泪。
江雪倾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
再来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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