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唐黎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压回去。待磕了头,陆见淮率先起身,伸手去扶唐黎:“雪地寒凉,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些起来吧。”唐黎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膝而起。陆见淮手一僵,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却也很快掩了去。
2023-07-11 15:14yudie
唐黎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压回去。待磕了头,陆见淮率先起身,伸手去扶唐黎:“雪地寒凉,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些起来吧。”唐黎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膝而起。陆见淮手一僵,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却也很快掩了去。
闻言,淑妃一时愣在原地。
她还没说什么,唐黎又仰头强扯一笑:“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淑妃见此却只是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不管如何,长姐都站你身边。”
唐黎眼底含泪,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至酉正,她才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唐黎望着恢弘的皇宫,千言万语都难诉一字。
姐姐孤身在宫中生存本就艰难,她又怎么忍心让姐姐为她烦忧。
她叹气,心道:姐姐莫怪我,你能好生安稳的活着,妹妹便心满意足了。
雪落在身上,寒风似刀,忽然牵动起唐黎胸口的一阵痒意。
她没忍住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去。
微微晃动的马车里,唐黎忽闻一阵香甜的梨膏糖的气味。
她掀开车帘,不想一眼便看见几尺外的陆见淮,还有他身旁的宋映岚。
两人站在卖梨膏糖的铺子前,一墨一霜的衣裳,甚是般配。
唐黎怔住,心霎时间恍如坠入冰窟一般。
她放下车帘,紧紧攥着斗篷的一角,萦绕在鼻尖的甜味也渐渐变得苦涩。
她想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可心中的酸楚不减反增,热泪涌上。
唐黎抑制不住,任其无声淌过冰冷的脸颊。
少傅府。
唐黎站在府外,看着偌大的宅院,头一遭有了疏离感。
她不再是这儿的主人,而是客人,不日将离。
回到院落,唐黎拂去秋千上的雪,轻轻坐下慢慢晃着。
她仰起头,阴沉沉的天不见日头。
有一瞬间,她想起夏日的骄阳,那耀眼刺目的光芒和陆见淮很像。
然冬雪之月,待骄阳难现,面前这白雪红梅美景也将消散。
就像她和陆见淮在一起十年,终究还是要分开。
“吱”的一声,院门开了,陆见淮缓缓走进来。
唐黎转头看去,那俊逸的身影好似让她忆起了十年前,她对陆见淮一见倾心,然后自顾深爱至今。
可他的那份情,终究不会再属于她了……
唐黎看着陆见淮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我们和离吧。”
陆见淮一怔,心头微窒:“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宋映岚是个好女子,别耽误了她。”唐黎微垂眼眸。
陆见淮看着她,神情复杂,更觉有种难言的压抑感。
“我还有事。”说着,他转身进了屋拿着几本书走出来,又出了院门离开。
直到脚步声消失,唐黎才收回目光,浸着悲伤的眼中一片晶莹。
往后几日,她再没瞧见陆见淮,自然也没机会同他说和离一事。
唐黎总觉着他在故意躲着她。
直到大年十四,是要给沈家二老扫墓的日子,陆见淮才没有再次匆匆离府。
城外,墓前。
唐黎跪了下来,看着碑上爹娘的名字,眼眶微红。
她哑声道:“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身前的纸钱燃着,成点点灰烬被微风卷起,飘落在莹白的雪地上。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给爹娘扫墓了。
“沙沙”两声轻响,唐黎转过头,竟见陆见淮也跪了下来。
她眼神一闪,欲言又止。
他是从一品少傅,而她爹是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于礼本不该跪。
陆见淮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此事,是我该做的。”
闻言,唐黎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他亦如故往的好,可惜自己已配不上他了……
唐黎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压回去。
待磕了头,陆见淮率先起身,伸手去扶唐黎:“雪地寒凉,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些起来吧。”
唐黎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膝而起。
陆见淮手一僵,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却也很快掩了去。
离开时,唐黎不由回头又看了眼爹娘的墓,落了灰般的心似针扎般疼着。
爹,娘,若我能见到你们,一定与你们一同保佑姐姐。
少傅府,正厅。
唐黎喉口痛痒,没忍住轻咳了两声,
陆见淮微微蹙眉:“你风寒未愈,早些回房休息。”
闻言,唐黎沉默地点点头。
陆见淮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书房去了。
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唐黎无力地叹了口气。
菊青上前扶着她,不禁说道:“夫人,您为何不将您的情意和大人说呢?大人那般好的人,若是知道,定不会同您和离的!”
唐黎抿抿唇,依旧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好,可也就是因为他那样好,她才不能告诉他。
她不愿让他烦心。
深夜。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挡不住外头阵阵风声,唐黎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她出神地看着床幔上挂着的流苏穗子,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已和陆见淮说了和离一事,可心里很是疼痛,她舍不得他,更觉自己配不上他。
唐黎有些烦躁,她起身披上斗篷,点了一盏烛火。
她拿起几日前从书房中拿来的书,欲转移注意力,而书上的一句话却让她在难挪开眼。
“人生苦短,遗憾难免,可人生来一贫如洗,死也当坦坦荡荡,而非满心牵挂……”
唐黎眼神微怔,不断喃声重复着,觉此话甚是在理。
她十六岁就嫁给了陆见淮,此时的自己早已过花信之年。
然这半生她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和心意,如今剩下这不过一月的日子,为何不能放肆一些?
唐黎合上书,眼底划过如释重负的轻松。
将书放回原处,她起身吹灭烛火,带着几丝倦意躺回床榻上。
被被褥暖意包围间,唐黎决定明早就去找陆见淮。
巳时。
唐黎算着陆见淮下朝了,便去到他的书房外。
可在抬手推门时,她忽然胆怯起来。
“咳咳咳……”
唐黎喉间一痒,忙以帕子捂着口鼻转过身去。
她紧皱着眉,神色尽是痛苦,现在每次咳嗽都似是要将她的心肺一并扯出来似的疼。
然这股疼痛倒是让她清醒了些,她昨夜已想好了,如今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将几欲涌上的咸腥压下后,唐黎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陆见淮正在看书,见她突至,略显诧异。
“五日后的祈福日,你可否陪我去?”唐黎温声问。
陆见淮一愣,他那日有约了。
可是拒绝的话却忽地卡在了嘴里,唐黎那单薄的身形,还有那隐隐泛着水光的眸子,鬼使神差地让他改变了说辞:“可以。”
五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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