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嫚季延第23章    

周三上午，姜嫚向人事部门递交了辞职报告。

　　一小时后获批。

　　姜嫚抱着收纳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老吴和老杜笑着说了句“姜湖再见”，黎颖送她到地下停车场。

　　两人说了会儿话，姜嫚开车回了阳光嘉园。

　　和姜氏解除劳动合约，她有种困鸟出笼的感觉。

　　先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和日用品，做了份丰盛的午餐，又睡了个午觉。

　　刺耳的手机来电把姜嫚吵醒，竟是叶温言。

　　她懒洋洋地“喂”了声。

　　“姜妹妹，听说你准备离职啦？”叶温言这消息也是没谁了。

　　姜嫚“嗯”了声，“确切地说，三小时前我就离开姜氏了。”

　　“准备去哪儿高就？”叶温言问。

　　姜嫚也没隐瞒，“准备去家外资公司做秘书。”

　　“你是学设计的，做秘书不对口。我朋友的装修公司正在招室内设计师，我帮你引荐一下吧。”叶温言说得很认真，“先声明，我只负责引荐，能不能被聘上还要看你的本事。”

　　“哪家装修公司？”姜嫚觉得叶温言推荐的总不会太差。

　　“‘华霖’。”叶温言底气很足，“比姜氏不差吧？”

　　华霖，多年的上市公司，国内装修界的业内天花板。

　　姜氏与它比，顶多算个草台班子。

　　姜嫚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我既没什么头衔，也没工作经验，只怕连华霖的笔试都入围不了。”

　　“我都给你打电话了，还参加什么笔试呀！明天上午九点去华霖参加面试就行。”

　　叶温言忽然抛下的馅饼并没有把姜嫚砸晕。

　　快要结束通话的时候，姜嫚问：“为什么要帮我？”

　　“姜妹妹，虽然你长得人见人爱，但我还真没闲情逸致帮你。”叶温言笑了声，“我是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姜嫚急切地问。

　　“你自个儿猜吧。”叶温言挂了电话，把面试信息发过来。

　　几经思索，姜嫚决定参加完面试再说。

　　放下手机，姜嫚打开衣柜，挑来挑去选中了谢母送的白色小西装和黑衬衫。

　　在首饰盒中找配饰时，发现常戴的黑色耳钉少了一只。

　　她明明昨天还戴过！

　　又翻了两次行李箱，还是没有。

　　姜嫚找到季延的电话拨过去，季延没接，但很快又回过来。

　　“有事？”

　　熟悉的嗓音带着清冷，姜嫚精神莫名一振。

　　“有事。”姜嫚坏笑，已经开始臆想和季延在一起放纵的情景。

　　“我丢了一只耳钉，想去君悦府找一找。”

　　季延愣了愣，“刚下飞机，你一小时之后过来吧。”

　　“好。”姜嫚怕他急着挂电话，忙问，“叶温言引荐我去‘华霖’，是你的主意吧？”

　　“我没那么闲。”季延有些不耐烦，“见面再说。”

　　姜嫚听着手机中的忙音想：难道真的不是季延在帮忙？

　　在君悦府见到季延，季璋也在。

　　几天不见，小伙子又帅了。

　　季延穿了件藏蓝色风衣，骨子里的清贵和高冷令姜嫚心痒。

　　正准备凑过去，季璋就拉住她的手，指着客厅茶几上的乐高模型说：“姐姐快来看，爸爸和我一起拼的迈凯伦赛车。”

　　“还是叫阿姨吧。”姜嫚给季璋纠正。

　　因为叫姐姐，有种乱.伦的错觉。

　　季璋乖乖喊了声“阿姨。”

　　姜嫚夸了小家伙几句，看向正收拾行李箱的季延，“季律师，我想去卧室找找那只耳钉。”

　　“才走两天就这么生分了。”季延朝她看了眼，嘲讽的意味儿很明显。

　　姜嫚听出别样的意思，对着季延嫣然一笑，“怎么会呢。就算几年不见，我和季律师也不会生分。”

　　季延唇角漾出抹不易察觉的笑，“姜小姐说话就是让人爱听。”

　　把睡过的卧室翻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找到那枚耳钉。

　　姜嫚有些失望，准备离开时季璋扯住她衣角，非要下五子棋。

　　“季璋喜欢的人不多。姜小姐留下陪他玩会儿，稍后我请你们吃晚餐。”季延也开口挽留。

　　回去也是一个人，倒不如跟这爷俩一起打发时间。

　　姜嫚脱掉外套，季璋已把五子棋摆好。

　　连下三场，季璋完胜，兴奋地挥着胳膊连喊好几声“欧耶”。

　　“连个六岁的孩子都赢不了，姜小姐不是一般的笨。”季延坐到姜嫚身侧，拿起枚棋子落在棋盘正中间，“学着点儿。”

　　姜嫚被骂的很不舒服，但季璋在场，她只悄悄在季延大腿上掐了下。

　　季延眉宇微蹙，扫她一眼，她半眯眼眸笑得没心没肺。

　　“我还没请姜小姐吃过饭呢。”季延取棋子时，无意碰到姜嫚的手指，“晚上想吃什么？”

　　这句话对姜嫚来说太意外了！

　　季延竟然在问她想吃什么，刚刚的语气竟然还着一点点体贴。

　　“我晚上不怎么吃。季璋小朋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姜嫚话音一落，季璋说想吃牛排。

　　“马上安排。”季延拿起手机开始选餐厅定位子。

　　半小时后，季延开车载姜嫚和季璋来到锦城最顶端的西餐厅。

　　季延父子每人一个套餐，姜嫚只点了芒果汁和两样小食。

　　“谢谢姜嫚阿姨陪我吃晚餐。”季璋很有礼貌，第一次喊出姜嫚的名字。

　　“客气！”姜嫚心间生出一股怜惜。

　　或许是缺少母爱的缘故吧，小伙子拘谨老成，根本没有寻常孩童的顽劣。

　　季璋的饭量不大，一客牛排吃了不到一半，就去公共餐区的游乐场玩。

　　儿子不在身边，季延依旧淡定，不紧不慢切着牛排。

　　姜嫚没什么胃口，拿着外套跟过去，看到季璋正被一个高大的老男人抱在怀中亲着额头。

　　季璋捧着老男人的脸，亲热地喊着爷爷。

　　原来抱季璋的是季济民，季延的父亲。

　　这位季老先生在锦城可是不折不扣的名人。

　　生意场上杀伐决断，脂粉堆里一骑绝尘。

　　即便这个时候，季济民身边还站着个身材惹火的的年轻女人，红衣黑发，像朵娇艳的大丽花。

　　“走啦，老季。”大丽花很不耐烦，伸手扯了下季济民的衣服。

　　季济民没有理她，满眼慈爱和季璋聊起来，“昨天爷爷与你视频怎么没接，爷爷送的钢琴用着还顺手吗……”

　　姜嫚觉得可真有意思，一头白发的季济民抱着孙子畅享天伦，身侧还站着个年轻妩媚的小情儿。

　　妥妥的视觉冲击啊！

　　“季璋，下来。”季延已下楼，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

　　小家伙闻言忙从季济民怀中蹭下来，走向季延。

　　“姜嫚，先带季璋去停车场。”季延五官线条十分冷硬，看到季济民没有一丝为人子女的喜悦。

　　姜嫚牵起季璋的手进了电梯间，电梯门关闭，季璋重重叹了一声。

　　“你个小屁孩叹什么气！”姜嫚打趣道。

　　“知道老季为什么要把我们支开吗，因为他又要和老老季吵架了！”季璋语气轻快，与平时的老成判若两人。

　　“老季？”姜嫚笑出声，“他有那么老吗？”

　　“我六岁，老季才二十七，确实不算老，但他的心理年龄远远不及老老季年轻。老老季在外面玩得花，老季一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

　　季璋小嘴巴拉巴拉个不停，“姜嫚阿姨，你能出现在君悦府，还能与我们一起玩，一起吃饭，说明老季对你的心思不一般。”

　　姜嫚抚着他的头：“你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

　　“才不是！”季璋撅起小嘴，“我有种预感，老季快枯木逢春了。”

　　姜嫚差点笑岔气。

　　这孩子在季延严厉的管束下长大。在季延面前，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老成；现在，姜嫚却看到了他作为孩童的天真。

　　只要孩子开心，胡乱说说又有什么问题呢。

　　“姜嫚阿姨，加个微信吧，无聊的时候我想找你聊天。”季璋已取出手机打开微信。

　　“好呀。”姜嫚快速和他加为好友，很快收到他发来的“你好”表情包。

　　“又多了一个好朋友，开心！”季璋由衷的高兴。

　　“季璋，你平时和谁住一起？”姜嫚有些好奇。

　　季延和季济民看起来都不会照顾孩子。

　　“我生下来就跟着小姨奶奶住，小姨奶奶对我可好——”季璋正说得带劲儿，看到季延从电梯间出来，吓得立马噤声。

　　上一秒童言无忌，下一秒如履薄冰。

　　姜嫚没好气地瞪了眼季延，发现季延的脸阴沉得可怕。

　　“上车。”季延绷着脸拧开后车门，姜嫚先招呼季璋，自己才坐上去。

　　路上，季延一句话也不说，季璋连大气都不敢喘，姜嫚觉得憋闷，故意咳了几声。

　　车子驶入一个叫锦绣里的高档小区，季延带着季璋进了一家独栋别墅。

　　临下车，季璋不止一次暗示姜嫚，以后记得用微信聊天。

　　姜嫚笑着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

　　父子俩远去的背影令姜嫚莫名心酸。

　　世人皆知季家在锦城呼风唤雨，却连个照顾孩子的女人都没有。

　　祖孙三代，季济民外面日日笙歌，季延高冷得不近女色，唯一的孙子有家不能回，常年寄人篱下……

　　姜嫚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拧开车窗点支烟抽起来。

　　季延折返回来，伸手把姜嫚那边的车门打开，“下车，把烟灭了。”

　　“季律师，你家缺个女人，看看我怎么样？”姜嫚心血来潮，伸手勾住他的腰，把脸凑上去。